一面山下是故乡
文/王淑君
我的故乡在庄河长岭的一面山下。那里青山环抱,绿水长流,土地肥沃,被人们称之为风水宝地。屯子里住有五十余户人家,以舒姓为主。我生于斯,长于斯,直到二十几岁调到庄河市政府工作,才离开故乡。父母搬进城里居住后,故乡的老宅卖了,就很少回去。
图|作者家以前的老房子
后来父亲去世,魂归故里。我与弟弟妹妹连续三个周年祭日都回故乡北山祭奠,因此也见到了一些亲朋好友,看到了儿时的玩伴、同学、同事。亲不亲,故乡人;美不美,家乡水。此后,故乡便深深铭刻在我心中。
往事并不如烟。每当我回到故乡路过老房子,总是在门前多停留一会儿,努力搜索过往的生活痕迹。儿时的记忆,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呈现在我的眼前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……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,我对故乡的思念越来越强烈,越来越挥之不去。
小时候,我家是一个有三十六口人的大家庭。父亲弟兄六人婚后都围着奶奶一起过日子,内事有奶奶掌管,外事有父亲打理。因为父亲读到国高毕业,有一定的文化。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和睦相处,一家人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在周围十里八村,是闻名的和谐大家庭。在小辈的兄弟姐妹中我排行老二,在家中最招人喜欢。长辈们看到我老实听话又天真烂漫,发自内心的宠我爱我。婶婶们每每有事也都愿意支使我,我有话也愿意对她们倾诉,从来都称伯母婶子为娘。
那时因家里穷,加之重男轻女,父母供我小学毕业,就不准备让我继续上学了。正在我心急如焚、束手无策的时候,我尊敬的五叔不忍心我辍学,想方设法做通了母亲的工作,费了好多周折,让我重新回到学校,参加升学考试。上初中的第一天,妈妈很难为地给了我四元钱学费,嘱咐我好好读书……
图|作者十五岁读初中时和同学的合影
图|作者十八岁当教师时的合影
在姐弟中我与有残疾的叔伯大姐有着很深的感情。大姐长我一岁,患先天小儿麻痹症,半身偏瘫,走路需要单腿蹦,吃饭也只能是用一只左手,很是可怜。看到她行动困难,我幼小心灵就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。我常常扶她走路,有时扶着她到大街上去看热闹。我对大姐的关爱,得到大人和长辈们的夸赞。从那时候起,助人为善的美德就种进我稚嫩的心灵。
记得我们村前,有一荷花池,方圆数丈,清泉汩汩,久旱不干。每到盛夏,池畔细柳婀娜,绿草如茵,池中莲叶层层,莲花朵朵。相传此荷塘为凌波仙子所开,红莲也为其亲手所种。千百年来,绵绵不绝,为人们提供了良好的观赏和休憩场所。这里是我儿时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去处。每年暑假,我们常到莲花池乘凉、游泳、捉荧火虫。
当时村里有个叫辛欣的小男孩,家中生活困难,每天放学后就放猪、放牛、砍柴、割草,什么活都干。那时他像个小大人似的,一有闲暇就给我们讲故事。有一天中午,我的叔伯大婶突然犯病,又哭又笑。我害怕了,便去找辛欣,他正在黄瓜地观察蚜虫。听我说了来龙去脉后,便哈哈笑着说,没事,那是被黄鼠狼气味熏的,一会儿就好啦。事实果真如此。
我还记得村里的“老秀才”教我们的《荷塘》诗:“兴元堡边一荷塘,并蒂莲花展红妆。凌波仙子撒莲子,留与后人纳晚凉。”每到冬天,荷花池的冰面平滑如镜。儿时的滑冰情景,记忆犹新。夜晚皎洁的月儿明亮地照着,在晶莹剔透的冰面上,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如雄鹰展翅,风弛电掣。我滑冰的技艺相当不错,既快又有花样,能在快速滑动的同时下蹲滑动,蹲起自如。也有的小伙伴在滑冰车。所谓的冰车,是有一个能坐的板面,下边用两个木楞做成滑道,滑道下面钉上铁楞或铁丝。我前院大姨家的姐姐弟弟们都有冰车,而我家大人不给我做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冰车来回从我身旁滑过,尴尬以及羡慕之心,可想而知。大姨家的二姐看透了我的心思,多次让我坐在她的怀里载着我滑,当时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,直到现在我还深深地思念千里之外多年未见的二姐。
图|作者(左二)在叔叔家门前与亲人合影
图|作者(后站立右三)与五中同学合影
图|作者与五中同学合影
那时候,我们每天一起玩耍的伙伴至少有十几个,最亲密的同伴有两三个,真是如影随形,如形随影。一起玩,一起干活,一起上学,一起看电影。有好看的小人书一起看,有好吃的东西一起吃。有一次,几个小男孩一起偷邻居家菜窖里的苹果。我不知道是偷来的,也跟着吃了。当我知道真相后,就规劝他们不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。直到今天,我还觉得对不住那些邻居大叔大婶。虽然伙伴们淘气,但毕竟是未成年的孩子,事后我们还是一起玩耍。
现在回忆起来,这些人生中无法回去了的往事,其中的父母情、兄弟情、姐妹情、乡亲情、同学情……构成了凝重的故乡情结,它们盘根错节,深深地扎根在乡土之中,无论何时想起,都会感到弥足珍贵。它早已铭刻在我的脑海里,流动在我的血液中,渗透了我的骨髓,定格在我的生命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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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王淑君,网名,云端观海。多年在公安机关工作。近年热心于格律诗创作,现是庄河市诗词学会理事。热爱生活,热爱党,善于用一颗满是阳光的心感染身边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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